雖然一個跳舞,一個唱京戲,金星和關棟天卻私交甚篤,兩家經(jīng)常往來。2011年的春節(jié),兩人聊天時想一起做點什么,結果決定演話劇——原因是跳舞和唱京戲都需要童子功,讓金星唱京劇或者讓關棟天跳舞,都不太可能。第一部戲《尷尬》2012年演出,講的是兩個中年人之間尷尬的情感牽扯,反響良好,2013年兩人又排了《曖昧 》。明年還要排一部,劇名已經(jīng)想好了,叫《悱惻》。三部話劇放在一起,金星覺得可以描述為“中年情感誤區(qū)三部曲”。
在尷尬和曖昧之間,金星不經(jīng)意地出名了——“就是因為我上電視去參加《舞林大會》了,其實那也是一個與舞蹈相關的節(jié)目?!痹谒冀K執(zhí)著于舞臺時,被認為“跨界”了。她不否認電視給她帶來的高知名度,但是她更強調(diào)自己對舞臺的熱愛?!爸袊袀€現(xiàn)象特別不好,就是出了名就什么事都要攬下來。如果我要去演電影,必須是我特別有感而發(fā)的角色。而不是為了讓大家別忘了我啊。當然,如果我是演員,讓我選擇角色,我最想演的只有兩個人物,賽金花和江青,我可以從女人的角度去剖析她們所處的歷史位置……”
她早年拍過電影,感覺并不太愉快。當時還在泰國拍攝,扮演一個黑社會老大,“情緒剛起來,導演就停、Cut,很沒有表演的連貫性……”
金星認為《曖昧》這出話劇,是通過兩個時空——無論是80年前還是80年后的上海里的兩個故事,折射出始終如一的社會環(huán)境——“這個社會環(huán)境把男性女性之間最本質的交流方式,文明地抹殺掉了。所以我們在提倡社會文明的同時,從動物性轉化到人性上面的過程中,最本能的東西已經(jīng)被包裹得不自然了。
“因此,要通過這個話劇,從荒誕的調(diào)侃中,呈現(xiàn)出來雖然是在哈哈大笑,但是之后理性思考,是在想男女之間曖昧的情感該怎么定位。”
換個通俗的說法,曖昧是女性的“維他命”。
“我覺得女性要是能準確捕捉到周圍曖昧信息的話,其實很能調(diào)節(jié)自己的狀態(tài),時刻提醒著你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。”金星認為自己是“曖昧高手”,“曖昧就是具有親和力的眼神瞬間交會時想象一下,是他(她)……隨后就立刻打住。”會五六門外語的金星在歐洲生活歷練豐富。她認為,“浪漫的城市,必須要有曖昧的眼神。在法國、西班牙、意大利,哪怕牽著妻子或女朋友的手,國外男人還是會很大方地跟路過的女性打招呼,美女,漂亮!”這就是浪漫都市的氣質。
關棟天的情感經(jīng)歷相對平實。“我的生活中不存在曖昧這種關系,像大班他們這樣的明星大腕出門都會帶助理帶保鏢,而我出去是帶管理的。”因此,“上面總會有人管著你跟著你,你想搞曖昧也沒這個機會和空間。但沒有了這個作案的時機和空間,反而心里面會有些向往,只能釋放在舞臺上了。”
他故作夸張道:“遺憾啊?!?/font>
金星說:“關爺演得太正了。雖然這兩個角色的氣質都與他很吻合,但是他沒有調(diào)侃女性的經(jīng)驗……”起先,就先按照謝賢的路子去演,后來慢慢找到感覺了。
不過,學上海話方面,金星就沒關棟天厲害了?!吧虾T捠莿”疽蟮?,所以必須說。我平時都挺自信的,一說上海話就緊張。我在上海生活了13年,我能聽懂上海話但我不說,因為我覺得上海女人說上海話特別美特別溫柔,我一個東北女人,就我這火爆脾氣我不想糟蹋了上海話,還不如不說。但我演的時候就特別沒自信。但關爺他一個武漢人上海話說得那么好,我真羨慕他。但是大家都說我就是不說話整個上海舞女的風韻我都能抓住……”
不做萬金油
在話劇里,導演只是設定了人物性格和舞臺走位,更多的細節(jié)要關棟天和金星自己去挖掘細節(jié),落實人物的舉手投足。 金星對生活的敏銳觀察令人信服。對于戲劇的意義,他倆的想法是“三觀要正”:“上半場在天上,下半場啪嚓就摔地上了?!币煌砩?小時里,就把不同時代,但是依然停留在社會底層、性格又極其扭曲的人物演繹得淋漓盡致。
第一幕,金星扮演上世紀十里洋場的紅舞女。每天上場前,她就對自己說“金星不見了,舞女出現(xiàn)了?!庇谑?,她的胯,下意識地往右邊一傾,這就是舞女的基本形態(tài)。“你想一個舞女,她每天在舞廳里陪各種各樣的男人跳舞。她跳了多年她很累啊。她自然就會彎曲,她的人生也就這樣彎了。但是她并不是頹廢的,她也很精致很優(yōu)雅的,只是脊椎彎曲了。有這樣的體態(tài)做主體,這個人物我就找到了?!?/font>
第二幕里,金星扮演了一位到風月場所打探女兒男友“人品”的社會哲學研究者。她全身幾乎都特別講究,上半身套裝卡腰卡得特別有型,但是卻穿了一雙到腳踝的短筒尼龍絲襪?!斑@個小細節(jié)把她內(nèi)心的瑕疵暴露了。她從頭到腳幾乎都對,但是只有這個地方出錯了。在很小的細節(jié)方面就會暴露女人在生活中的感覺和性格上的弱點?!?/font>
下半場,女性的社會地位提高了,但是心理還是不平衡。研究社會哲學的學者,本來是去風月場所“評價”一個男人的,結果反被這個平時遭人輕賤的舞男“低估”,產(chǎn)生了更大的心理落差。因此,金星和關棟天一致認為,這出劇目是在探討男權社會里女性的地位長期低落。金星說,“這兩個不同的故事和人物背景中傳達的信息就是,不管我們在現(xiàn)在還是以前,都生活在一個男權社會里。這是不容忽視的事實。我們女人哭著喊著要頂半邊天,但那是男人讓你去頂?shù)?。男權社會中很多游戲?guī)則都是不能改變的,就像戲里老克勒是個好人,但卻為了一個賭注就能去讓他心中愛慕的舞女去跟任何人調(diào)侃,因為她是個舞女跟誰曖昧都可以,證實了整個社會的心態(tài)就是這樣……”
金星的表演,還顛覆了子女平常對她的認識?!拔遗啪毜臅r候孩子正好放假,看完我排練以后兩天沒緩過勁來,她說媽媽你怎么這么十三點啊。我說媽媽塑造的人物十三點,而不是媽媽十三點。她說媽媽你那么正的一個人怎么會賣女兒呢?小兒子看完就說,哎呀媽媽你們成人的世界太猥瑣了。我就跟他們說這是媽媽作為一個演員的職責,要塑造這樣的人物形象,他們就慢慢開始理解了?!?/font>
“我覺得這樣很好,帶孩子來看戲,讓他們在這么一個神奇的地方,大幕一拉開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媽媽,變成另外的一個人……”
“大家對劇本的社會價值觀必須認可,否則這只是做了一件事兒,大家哈哈一笑,就完了。”
金星和關棟天日前做客新民藝譚時被問及是否還會去拍影視劇時,他們堅定地表示,“雖然可以演,但是我們熱愛的是舞臺,我們不想把自己變成萬金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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